任小月伸出双手抱紧她,低声:“不要哭,这么多人看着呢?”
“不,人家开心嘛!开心的哭。”
“嗯,我家灵灵是最棒的,好嘛,开心的哭。”任小月擦了下眼中的泪水,她活常不是这样,在没有一场梦之前,得知女儿被雪藏的消息,就让她退出娱乐圈,谁知道她不听,被雪藏的事满了3年多,要不是去年到魔都看她,才知道这件事。
母女俩佣抱的画面,被摄影师拍了下来,是不同角度,估计这些照片会被汪导拿来当宣传片。
杀青宴是在一家中餐,汪导向任小月母女俩敬了杯酒后,就各管各的,在吃完后,任小月和灵灵来到公园,奶茶被小菜带着,这次到山城回天府,不代奶茶,让它跟着灵灵,一是,保护她,二,灵灵拍完戏回去也有一个伴,三,从这边到山城太远了,上万公里,连跨9个省,太远,不可能开车。
母女二人有说有笑,慢步来到公园处,暮春的槐花簌簌落在长椅上,任小月绞着绣白玉兰的手帕边缘,指尖在棉麻布料上拧出细密漩涡。
她忽然朝女儿膝盖方向倾身,镶银边的老花镜滑落鼻梁,露出眼角淡褐色的泪痣,“前几天收拾你的卧室...“声音像青瓷杯底摩擦檀木桌,带着薄暮时分的沙哑磁性。
李阳灵咬住奶茶吸管的牙印陷得更深了,杏仁眼被垂落的刘海遮成月牙状。
她的漆皮短靴在鹅卵石径上碾出细碎声响,左手无意识揪住孔雀蓝针织外套的流苏——五岁起每逢紧张就会重复的动作。
“妈您看那对白鸽!”她脆生生的语调突然拔高,尾音像抛向空中的彩色纸鸢。
西斜的日影里,鸽群正掠过爬满紫藤的欧式廊架,振翅声裹挟着远处孩童的嬉闹传来,她刻意扬起的下颌线条绷得笔直,耳垂的珍珠母贝耳钉却随着吞咽动作微微发颤。
看着回避这个问题的女儿,任小月内心深深叹口气,从藤编提篮取出椒盐桃酥,白嫩的指节在女儿发顶悬停片刻,最终轻抚过她被风吹乱的发梢。深褐茶渍在搪瓷杯沿洇开年轮状印记,
“你陈伯伯家...“这句话从唇齿间滑落时,她的视线凝在女儿手机壳贴着的卡通企鹅贴纸上——正是数年前女儿大学毕业旅行带回的纪念品。
当最后一片暮云染上蟹壳青,李阳灵突然将滚烫的脸颊埋进任小月肩窝。羊毛开衫沾染的檀香皂气息里,她的哽咽声像被雨水打湿的雏鸟:“其实他求婚时...“湖畔突然卷起的穿堂风惊散觅食的灰喜鹊。
任小灵沾着饼干屑的手掌在空中停顿半拍,终究只是将保温杯拧开递过去,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两代人交错的叹息,远处摩天轮正亮起星星点点的暖黄灯光。
下午5点左右的航班,任小月和李阳灵再也不提陈家那位,也许忘记才是最好的,也许时间就是治疗伤痕最好药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