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松开她,转身朝殿外走去,声音冷硬如铁:“陈奇玉!”
守在门外的陈奇玉立刻躬身进来:“殿下。”
“去查榆树巷的林书远,把他带到我面前。”肖长珏一字一句道,“记住,我要活的。”
陈奇玉领命退下,殿内再次陷入沉寂。
沁荷的心跳几乎停滞。
她不能让肖长珏见到林远——否则,肖世昌的计划就会败露,而她的丈夫……必死无疑。
“殿下!”她猛地跪倒在地,拽住肖长珏的衣摆,“求您……别去寻他。”
肖长珏皱眉:“为何?”
沁荷的指尖发颤,声音带着哭腔:“他……他虽待我不好,可终究是奴婢的夫君。若殿下因奴婢伤了他,奴婢……奴婢日后如何自处?”
肖长珏盯着她,眼神复杂。
半晌,他缓缓俯身,捏住她的下巴,强迫她抬头:“沁荷,你当真愿意和我回东宫?”
沁荷的眼泪滚落,却轻轻点头:“……是,奴婢愿意。”
肖长珏的指节微微发白,最终松开了手。他背过身,声音低沉:“好,我不动他。但你必须留在东宫。”
沁荷闭眼,泪水滑落。
三日后,东宫偏殿。
沁荷坐在铜镜前,阿桃正替她梳发。
镜中的女子面容苍白,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。
“姑娘这几日睡得不好?”阿桃轻声问,手指灵巧地将她的发挽成宫髻。
沁荷勉强一笑:“……有些认床。”
阿桃叹了口气,从妆匣中取出前些日子肖长珏送来的银簪,轻轻插进她的发间:“这殿下赏的发簪,姑娘戴着就是好看。”
沁荷指尖微颤,她慌乱的转过头。
——这支簪子里,藏着“乌头引”。
镜中看到阿桃眼底真心诚意的夸赞刺得她眼角生疼。
“多谢姐姐。”她低声道。
阿桃笑了笑,退后一步:“姑娘歇着吧,奴婢去给殿下送茶。”
沁荷点头,待阿桃离开后,她缓缓取下银簪,指尖摩挲着簪尾的暗纹。
夜深,东宫太子寝殿内,烛火息息。
肖长珏伏案批阅奏折,眉宇间尽是疲惫。
沁荷端着一碗安神汤,轻轻推门而入。
“殿下,夜深了,歇息吧。”她将汤碗放在案上,声音轻柔。
肖长珏抬眸,目光落在她脸上,冷峻的神色微微缓和:“怎么是你?阿桃呢?”
“阿桃姐姐身子不适,奴婢替她来。”沁荷垂眸,不敢与他对视。
肖长珏伸手,握住她微凉的手指:“手怎么这样冷?”
沁荷指尖一颤,低声道:“……夜里风大。”
肖长珏凝视她片刻,忽然抬手抚上她的脸颊:“沁荷,你若有心事,可以告诉我。”
沁荷的呼吸一滞,眼眶瞬间红了。
——她不能说。
——林书远的命,捏在肖世昌手里。
她勉强扯出一抹笑:“奴婢只是……担心殿下累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