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比她为了这个上不了台面的计谋日夜挣扎来得痛快。
想到这里,她也放下了心,慢慢抬起头同肖长珏对视。
烛火摇曳,肖长珏看着沁荷眼中自己的倒影,恍惚一瞬,开口道:“汤羹冷了无碍,你愿意替我做,我的心就是热的。”
沁荷抿了抿唇:“奴婢再去做一碗。”
肖长珏看着她许久,才低下头轻笑一声:“今儿个我累了,你也不必再做,早些回去休息吧。”
愣了愣神,沁荷眸光呆滞:“啊?”
“我说,你回去休息吧,这奏折是批不完的,我也打算歇着了。”肖长珏转过身,话语间已经坐进书案里,抬手顺道将桌面上的奏折整整齐齐码好。
抬起头,他发现沁荷还跪在原地,指尖一顿:“还有事情吗?”
直到这会儿,他的语调也依旧没有起伏,还是温柔的,体贴的,一字一句地轻声冲着沁荷来问。
沁荷摇了摇头,口中的牙齿已经将脸颊左侧的软肉咬得出血,满腔的血腥味席卷着苦涩,纠缠在她的唇间:“没有了。”
“那便回去吧。”肖长珏摆了摆手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东宫的殿门吱呀一声响起,又被阖住。
肖长珏这才像脱力一般,慢慢靠在身后的椅背上。
手指带着些轻微的发颤,他慢慢举起双手。
手上的汤渍泛着些黏腻,一张一合间让他没办法灵活展开。
苦笑一声,他放下手。
眼睛紧闭在一起,他将额头扬起,语调喃喃:“沁荷……你要做什么……”
其实他心中怎会不知?
生于斯,长于斯。
他对宫内的斗争了如指掌。
从沁荷向他求救,主动要求回到东宫的时候,他便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,可……他总还是愿意给沁荷机会,不想留万分之一让她被伤害的可能。
想到这里,原本闭在一起的双眼睁开:“罢了。”
他长叹一声。
——这次放过她,再没有下次了。
回到南厢房内,沁荷的双手颤抖,几乎是扑着将自己甩到了床上。
窗外的月光皎洁,她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月光。
原本莹白的光刺得她眼角发酸,她想起方才肖长珏的话……
——“汤羹冷了无碍,你愿意替我做,我的心就是热的。”
——“无碍,既是认床,那便叫人仿制着榆林巷的床榻在东宫南厢房再建一个一模一样的,反正你也不会再从东宫走了,一张床的规制而已,建也不碍事。”
一滴泪划过眼角,她将自己埋在枕头里。
“殿下,沁荷……对不住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