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情报很有用。”他难得地称赞道:“我们的斥候确认了那条小路的存在。”
肖望舒微微颔首,眼神闪过自信:“这只是开始。”
赞普顿珠在她对面坐下,指尖轻轻扫着面前的桌子:“我很好奇,你一个不受宠的公主,究竟是怎样,才会知道这么多军事机密?”
“因为我知道,想要获得父皇的宠爱,想要获得皇室的权力,想要获得在萧朝的地位,就要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,每一步都精打细算。”
肖望舒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:“我必须万事为自己谋求,我没有旁的选择。”
“不是我要为你下药,而是肖九仪的局。”肖望舒看着赞普顿珠,冷笑道,“她很聪明,败坏了我的名声,也让吐蕃吃尽了苦头,换去了自己和萧朝的最大利益。\"
赞普顿珠若有所思:“所以你现在是在报复?”
轻笑一声,肖望舒慢慢抬起头:“不,我在求生。”
直视着他的眼睛,肖望舒一字一顿:“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——不仅仅是边境几座城池,而是整个中原。”
她站起身,走到帐篷中央挂着的地图前:“我可以帮你们实现这个目标,但有一个条件。”
“什么条件?”赞普顿珠跟着站起身,走到她身后挑眉出声。
她的指尖划过羊皮地图,开口见声音冰冷:“肖世昌和肖九仪的人头。”
肖望舒像是在说一句和自己并无关系的话:“至于其他,你们想怎么处置萧朝,我无所谓。”
赞普顿珠愣了愣,突然大笑起来:“好!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!”
他突然将肖望舒揽进怀中,伸手捏住她尖瘦的下巴,缓缓开口:“若是你好好表现,我就将你赐予我身边最贴身的侍从做妻子,你便再也不用住在军营里,被千人骑,万人睡了。\"
肖望舒没有躲闪,但眼中闪过一丝厌恶:“等你的军队踏破萧朝都城那天,我们再谈这个。”
赞普顿珠松开手,满意地点头:“明天有个军事会议,你也参加。准备好你的建议。”
他离开后,肖望舒瘫坐在垫子上,浑身发抖。
帐帘落下的瞬间,肖望舒绷直的脊背骤然坍塌。
她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,上面还沾着墨汁的污渍,像干涸的血迹。
羊皮地图在案几上投下扭曲的阴影,那些被她亲手标注的关隘要道,此刻仿佛化作无数张嘲笑的脸。
“我竟然真的做了,背叛国家的叛徒……”她突然捂住嘴,喉间涌上腥甜。
铜镜里映出的人影陌生得可怕——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杏眼如今只剩下两潭死水,眼尾的淤青像极了父皇赐死宫人时用的鸩酒颜色。
帐外传来吐蕃士兵的哄笑,肖望舒条件反射地蜷缩起来。
后背结痂的鞭伤被这个动作撕裂,疼痛却让她清醒。
“是你们逼我的……都是你们逼我的!”她将掌心贴在心口,像握住一柄无形的刀。
月光从帐缝漏进来,照在她交错的伤痕上,那些淤青与咬痕渐渐连成诡异的花纹,宛如一幅复仇的图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