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刚站在新筑起的围墙上,望着远处荒芜的田野。
虽然没有果园基地的城墙高度,抵挡普通丧尸也是足够了。
风卷着尘土从地平线上滚过,带着末世特有的干燥与腐朽。
但是在围墙内,却有了些不一样的生机——几个孩子追着一只瘦狗在土路上跑,女人们蹲在井边洗衣,男人们扛着工具走向刚开垦的菜地。
他原本想走。
那天的血与火之后,他本可以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充满贪婪与背叛的地方。
可当他拖着染血的猎刀走到庄口时,回头看了一眼——破败的土屋,歪斜的篱笆,还有那些躲在门缝后惶恐又期待的眼睛。
他突然意识到:这是他的根。
围墙是用废墟里的钢筋和水泥块垒起来的。
罗刚亲自扛着铁锤,把一根根锈蚀的钢条砸进地里。
庄里剩下的男人们起初只是远远看着,直到那个曾经骂他\"杀人犯\"的老太太颤巍巍端来一碗浑浊的井水。
\"刚子,\"老太太的手抖得厉害,\"喝口水再干。\"
他没说话,接过碗一饮而尽。
第二天,参与筑墙的人多了十几个。
罗刚在打谷场的槐树下钉了块木牌,上面只有三条规矩:
1. 劳动才有饭吃!
2. 背叛者死!!
3. 孩子和老人多分半碗!
会计老婆第一个不服:\"凭啥孩子多分?我男人管账的时候……\"
罗刚看了她一眼,她立刻闭了嘴。
那天晚上,有人看见会计老婆偷偷往孤寡老人的门缝里塞了半块玉米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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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一天,有一批流浪者到来。
庄里炸了锅!
\"不能收!万一是强盗呢?\"
\"咱们自己都吃不饱……\"
罗刚站在围墙上,看着下面十几个面黄肌瘦的男女。
领头的是个断臂中年人,背上绑着个发高烧的小女孩。
\"会种地的留下,\"罗刚说,\"其他的,明天天亮前离开。\"
断臂男人突然跪下:\"我当过农机站的维修工,能修水泵!\"
现在,那个男人成了水井维护组的组长,他女儿每天能领到一勺珍贵的蜂蜜。
有时罗刚会想起果园基地——高耸的土墙,训练有素的进化者,还有那些不需要分配的物资。
但马连庄不一样,这里的围墙歪歪扭扭,守卫用的是自制弓箭,分粮时还会因为谁家碗大碗小吵上一架。
可当夜幕降临,炊烟从各家各户升起时,罗刚会觉得,这些粗糙的生机,比任何秩序森严的堡垒都更真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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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傍晚,罗刚在围墙巡逻时,发现那个失去父亲的小女孩蹲在墙角。
她正把一朵野花种在裂缝里。
\"能活吗?\"罗刚问。
小女孩抬头看他,脏兮兮的脸上带着倔强:\"我每天浇水。\"
罗刚摸了摸她的头,从兜里掏出一粒不知从哪来的向日葵种子。
\"一起种。\"他说。
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两株深深扎进这片土地的根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