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德八年五月夏日的鄂尔多斯草原翻涌着青灰色草浪,巴尔斯博罗特的「苍天神庙」正在不儿罕山脚下拔地而起。七座汉式阙楼环绕圆形毡帐,檐角挂着算珠串成的风铃,每片瓦当都刻着《周髀算经》的「七衡六间」图。朱厚照派来的太学算生们穿着短打匠服,用桐油混合磁石粉浇筑地脉沟槽,形成永久性磁路,萨满们则跪在一旁,将明军送来的「金甲天神」符牌系在神庙前的白桦神树枝头,与风马旗共同飘荡。
「济农,汉家苍天与腾格里共振了!」负责监工的算生突然高呼,手中的磁石罗盘指针剧烈震颤。巴尔斯博罗特腰间的铁牌随之轻颤,地基的磁石与五年前明廷送来的「永乐马掌」产生共鸣——当年那些刻着「明太宗御制」的马掌,此刻正钉在马掌上。
「这是腾格里与汉家苍天的呼应!咱们得下马了」随行萨满跪倒在地,手中的铜铃刻着新学的「算珠卦象」。自正德三年明廷送来刻有磁纹的马掌,萨满便将「铁器共鸣」视为「天神对话」,如今更将算珠风铃的响声解读为「金甲天神的启示」。——自正德三年始,这些内应萨满随东厂锦衣卫学习汉地算学,渐以算具推演月相星轨,竟成新的占卜之术
与此同时,归化城盐仓前,蒙古贵族们排成长队,甲胄上的「汉家」在阳光下闪烁。太学算生赵班敲击铜盘,声合《九章·方程》节奏:「土默特部甲胄合衰分四率,依盈不足术扣三成!」蒙古百户慌忙掏算珠,却因「五雀六燕」题算错,青盐从三石六斗减为二石五斗。排在后面的小台吉盯着甲胄暗纹——那些「永乐年制」的放射纹,正与怀中私藏的「九斿白纛」符牌产生微妙共振。
六月,归化城铳台的演武场上,牛二虎正在训练新归附的蒙古仆从军。二十名蒙古少年握着神锐铳,却因看不懂「晷影矩尺」的刻度频频出错。「仰角五度对应《周易》九五爻,」指挥使赵勇用验铅银针敲击铳管,「再错,就把你们送去盐仓搬盐!」
突然,北方传来狼嚎。斥候用烽火传令法急报:「达延汗派八百死士突袭归化城!」牛二虎望向天边的尘雾,嘴角扬起冷笑——那些五年前在聚龙滩被精铁弹丸打穿的护心镜,如今竟成了达延汗最后的依仗。
巴尔斯博罗特亲率右翼三万户两千精锐驰援,他腰间的铁牌在阳光下泛着幽蓝。明军神机营早已按《武经总要》布下「三叠铳阵」:前排两千支神锐铳装填完毕,中排算生用晷影矩尺校准仰角,后排搬运铅弹的匠户队列整齐。牛二虎转动三棱镜,阳光通过镜面上的「汉」字镂空图案,在铳管散热孔上投下金边。
「听令!」赵勇敲响算珠铜铃,节奏对应《九章算术》的「方程章」。当达延汗骑兵进入三百步线,前排铳手齐射,铅烟与硫黄在热空气中凝成「灭」字——这是太学新改良的「聚硫显影术」。蒙古骑兵望着空中的字影肝胆俱裂。
「开火!」牛二虎一声令下,蒙古骑兵的铁蹄触发埋在草地下的绊索触发式火药地雷。这些地雷引爆内藏的火药。连环爆炸中,坐骑受惊坠入陷阱,其「狼牙铳」因铅锡合金管炸膛,导致死士伤亡过半。
七月,巴尔斯博罗特的汗帐内,六岁的俺答汗盘腿坐在毡毯上,小胖手抓着一把算珠拨弄,羊皮纸上的李陵画像被他折出了毛边。「父亲,这爷爷为什么拿算盘呀?」他用算盘打出歪歪扭扭的模样,忽然被檐角算珠风铃的响声吸引,光着脚跑到帐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