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尔斯博罗特望着儿子圆乎乎的后背,想起明廷送来的「工」字铜牌在神庙地基共振的场景。「那是金甲天神的神器,」他伸手替俺答整理歪掉的蒙古帽,帽檐上的算珠扣随动作轻晃,「等你学会《九章算术》,就能听懂天神的话了。」
俺答转头望向帐外的「苍天神庙」,磁石阵在阳光下泛着幽蓝。他摸向腰间的小铁牌——那是明廷赐的佩饰,刻着简单的「一三五七九」算珠纹。「父亲,为什么明人的风铃会响?」他踉跄着跑向萨满的铁铃,不小心撞翻了案头的《蒙疆工器实录》。
萨满慌忙捡起书册,却见俺答趴在地上,用算珠沿着书中的螺旋线摆成圆圈。「这是天神的皮球吗?」孩子的指尖沾着磁石粉,在羊皮纸上画出歪扭的弧线。巴尔斯博罗特笑了,抱起儿子时瞥见锦衣卫密探潜入帐后的身影,却只是轻轻替俺答擦去鼻尖的草屑。
八月,紫禁城午门,俺答被父亲抱在怀里,望着眼前金光闪闪的午门城楼,忽然指着太学算生抬的浑天仪:「那像爷爷的奶桶!」巴尔斯博罗特按住儿子乱挥的小手,甲胄上的「盐引密押」与地砖磁石共鸣时,俺答好奇地盯着父亲腰间的铁牌:「会响的牌牌,和神庙的铃铛一样!」
朱厚照望着台阶下的孩童,见他正把算珠塞进嘴里,不禁轻笑。「这孩子可曾读过《周髀算经》?」他将刻有算珠纹的风车递给俺答,小风车在孩子手中转得飞快。俺答突然咯咯笑起来:「真好玩!」清脆的童声让朝贡队伍泛起涟漪,巴尔斯博罗特却紧张得额头冒汗。
「准你在神庙供奉李陵,」朱厚照特意放柔声音,「但你要教他认算盘,别让草原的狼嚎,盖过算珠的响声。」俺答听不懂大人的话,只顾着用玉佩敲击父亲的金印,蜂窝纹上的幽蓝反光映着他亮晶晶的眼睛——那是比草原的星星更有趣的玩意。
返回鄂尔多斯的马车上,俺答趴在车窗边,望着神庙方向的晚霞。「父亲,明天能去玩风铃吗?」他晃着手里的算珠,几颗滚落在车厢地板上,恰好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。巴尔斯博罗特捡起算珠,忽然想起朱厚照的话,不禁摸了摸儿子的头:「等你学会用算珠摆星星,就能见到真正的金甲天神了。」
俺答似懂非懂,转头盯着车帘上的刺绣。远处传来狼嚎,他却抓起算珠往车帘的磁石扣上凑——当算珠与磁石相吸的那一刻,孩子发出惊喜的尖叫。巴尔斯博罗特望着儿子纯真的笑脸,忽然觉得,也许明廷的算珠,真能织就比黄金家族更牢固的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