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德十年正月初九，苏子河的冰面裂开第一道缝隙时，卢杲正在工器蒙学的课桌下拼算珠。七颗枣木珠子在他掌心排成海东青展翅的形状，与塾师讲授的「方田章」毫无关联，却暗合传统古歌《乌布西奔妈妈》里「七星神鹰」的节奏。算珠碰撞声惊动了檐下冰棱，共振频率恰与本地萨满的熊骨哨相同。卢杲突然将算珠抛向空中，珠子落地竟排列成《周髀算经》'七衡图'与《乌布西奔妈妈》'七星潭'的重叠轨迹——这是汉算与本地古歌首次产生数学共鸣。

「卢杲，上来解这道「粟米之法」。」算生赵班的戒尺敲在讲台上，惊飞了檐下觅食的麻雀。少年慌忙将算珠收入袖中，却在起身时碰倒了砚台，墨汁在算筹纸上洇出狼首轮廓。

题目是：「今有猎户捕鹿，三日获五，五日获七，问旬日得几何？」卢杲望着砚台狼首，忽然低吟：「苍狼追鹿，日行七里，夜宿三星……」指尖算珠翻飞，竟用歌谣节奏解出答案。赵班俯身查看，发现算筹纸上除了汉式算式，还画着陷阱分布图——正是本地猎户「看日影设套」的秘术。

「这解法……」赵班瞳孔骤缩，他曾在太学看过《辽东志·猎俗》，此刻惊觉算学公式与传统狩猎智慧的奇妙共振。窗外传来牛二虎的喝令声，神机营士兵正在演练新改良的「冰橇铳车」，铁橇划过冰面的锐响，竟与卢杲算珠的敲击节奏合辙。磁石滑板与预埋磁粉的间距，严格按《算法统宗》'归除歌诀'设置，确保每滑行三百步必遇补给点。这种精密设计却因本地猎户'看日影修正方位'的传统智慧，意外提升雪地机动性。

工器蒙学的后园里，十六名本地孩童围成圆圈，用算珠链敲击石案。卢杲站在中央，将《乌布西奔妈妈》的神歌段落拆解为算题：「苍狼饮露，七日饮干一潭，问日均饮几何？」童声合着节拍唱和，算珠声中竟隐隐透出萨满神鼓的韵律。

「这是「数术巫歌」！」路过的陈大锤手中《周髀算经》滑落，书页间夹着的桦树皮残片与之共鸣。他捡起算珠排列的「七星阵」，忽然想起在兴京废墟挖到的青铜浑仪——那上面的星图标识，竟与孩童们的算珠阵完全一致。

牛二虎的神机营正在测试「冰橇铳车」。这种借鉴本地「拖床冰行」术的战车，底部嵌着磁石滑板，可沿预埋的磁石粉路径滑行。「百户，本地猎户用晷影矩尺改良了陷阱！」把总递来的情报图上，陷阱位置标注着《九章算术》的「勾股弦」标记。

牛二虎望着冰面上穿梭的本地猎手，他们腰间的算尺与捕兽夹碰撞出节奏。忽然，他想起朱厚照说过的「技术反噬」，却在此刻看到文明的另一种可能——当算尺不再是枷锁，而是丈量雪原的工具。

鄂尔多斯的「苍天神庙」前，陈博罗的次子陈安答正在玩耍。他将算珠链绕在手上旋转，阳光穿过链珠，在磁石阵地面投出复杂光影。突然，铁砂铺就的苍狼图腾开始蠕动，最终聚成「明」字阵列——这是磁石共鸣与风力共同作用的奇观，却被萨满解读为「金甲天神与苍狼共舞」。铁砂被地底磁路牵引重组时，暗合《灵宪》'天体圆，地体平'之论。萨满发现'明'字边缘残留狼爪纹，实为磁粉受神庙地砖磁纹干扰所致——技术奇观与自然图腾的博弈痕迹。

「苍天显灵了！」老萨满颤抖着跪倒，算珠链从鹿角神冠滑落，恰好砸中地砖缝隙里的海东青图腾。陈安答捡起算珠，发现每颗珠子的凹痕都与神庙地砖的磁纹吻合，如同拼图般严丝合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