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乌兰的话,青莲陷入了沉思中。
根据乌兰的推断,这脚印不像是鸟,可是又没有证明其不是飞鸟类的直接证据,当真难办。
念头闪过,她缓了缓神,决定先调查其他的,这个脚印的问题随后再召集人手讨论。
另外两枚脚印较小,清晰可见是赤足,小巧玲珑,脚趾纤细,明显属于一个女子。
脚印很浅,似乎是被抱着或拖着移动,只有前脚掌部分着力。
“鸟爪……女人赤足……”封九歌的声音透过傩面传来,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,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难道掳走岩沙媳妇的,是……是两个人?或者说……一人一怪?!”
这个发现彻底颠覆了之前的推测。
内鬼或许有,但内鬼是如何与这能腐蚀石壁,留下鸟爪痕迹的怪物联系上的?
那女人的赤足脚印又是谁的?
是岩沙媳妇挣扎时留下的?
还是……另一个参与者?
青莲眉头紧锁,用特制的油纸小心翼翼拓下那四枚脚印的形状和深浅。
乌兰则取出特制的药粉,洒在洞口腐蚀处和脚印上,试图中和残留的邪气并保留气息痕迹。
“岩城寨主,祠堂西墙外是什么地方?”封九歌沉声问道。
“是……寨子后山的一片老林子,平时少有人去,只有一条采药的小径通往深处。”岩城回答,脸色确是难看,“那林子深处……据说不太干净。”
“走!追着这气味和脚印痕迹去看看!”乌兰当机立断,她傩寨秘术对追踪邪祟气息最是擅长。
就在三人准备立刻动身,沿着洞口外残留的腥臭气息和那怪异的脚印痕迹追踪时……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一声苍老而疲惫的咳嗽声,突兀地在祠堂门口响起。
众人悚然一惊,猛地回头。
只见祠堂门口,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影……正是滕云长老。
他依旧穿着那身浆洗发白的祭服,但身形似乎比前几日布阵时更加佝偻了几分,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灰暗,白发枯槁。
他一手拄着藤杖,另一只布满老年斑的手中,正紧紧捏着一张折叠起来的、质地粗糙的黄色纸片。
“三叔?”岩城惊讶道,“您怎么来了?您老的身体……”
滕云长老摆了摆手,打断了岩城的话。
他浑浊的目光扫过祠堂内凌乱的景象,墙角的破洞,最后落在青莲等人身上,眼神复杂难明,有痛心,有忧虑,还有一丝……难以言喻的沉重。
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何在此刻出现,而是缓缓抬起那只捏着黄纸的手,声音沙哑低沉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:
“不用追了……顺着那林子,找不到人的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投向祠堂西墙破洞外的方向,仿佛穿透了墙壁,看到了更远处,“脚印……还有这气味……是障眼法……真正的去处……不在地上。”
“不在地上?”青莲敏锐地捕捉到关键。
滕云长老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将手中那张折叠的黄纸片递向青莲:“看看这个……这是在岩沙家媳妇的枕头底下发现的,今早阿桑婆整理床铺时才看到。”
青莲接过那张黄纸片,入手粗糙,带着劣质纸张的质感,他小心地展开。
纸片上并非文字,而是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画着几个极其简陋,歪歪扭扭的符号。
符号形态古怪,似鸟非鸟,似虫非虫,透着一股原始而邪异的气息。
在符号下方,潦草地写着一串数字和一个模糊的印记,看起来……像是一张极其简陋,非正式的汇款凭证的样式。
收款方信息模糊不清,汇款金额处只画了几个圈,但汇款人的位置,却清晰地印着一个扭曲的鸟爪印记。
与墙外泥地上那枚巨大的鸟爪脚印,形态如出一辙。
“汇款单?鸟爪印?”乌兰的傩面转向滕云长老,声音带着惊疑,“这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谁给谁汇的款?岩沙媳妇枕头下怎么会有这个?”
滕云长老深深叹了口气,藤杖重重顿地:“这不是普通的汇款单……这是‘买命钱’的凭证,应该是那些秘密组织之间,进行肮脏交易的凭据,画着鸟爪印的汇款方…就是掳走孕妇的元凶之一!而这张凭证出现在岩沙媳妇枕头下……”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。
还不等他说完,青莲猛然抬头:“说明她……或者她身边亲近的人,早就被盯上了,甚至……可能已经达成了某种交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