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殿下与杨家的几个小孩鱼贯而入,一起踏入这金碧辉煌却又暗流涌动的大殿。只见殿内早已宾客满座,众人或交头接耳,或正襟危坐。
可就在他们几人出现的瞬间,殿内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静音键,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,神情各异,眼神中藏着探究、揣测,还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
太子此番与杨家人一同现身,又不知会牵扯出怎样的朝堂风云,众人在心底暗自盘算,一时间,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。
杨守业诧异,目光在人群中穿梭,不经意间瞥见女儿与赵子仪几乎并肩而行,他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,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。
杨守业在朝堂摸爬滚打多年,深谙人情世故,他心里清楚,这看似平常的同行之举,背后或许另有隐情。只是这大殿之中,人多嘴杂,各方势力耳目众多,实在不是问话的好地方。
他深吸一口气,很快便恢复了常态,面上依旧是那副沉稳淡定的模样,仿佛刚才的情绪波动从未发生过。他在心里默默想着,等回了家,一定要好好问问儿子,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
柴郡主见杨家的几个孩子与太子殿下一同出现,虽有惊讶,但也并未多想,兴许是巧遇。子仪这孩子从小便有担当,许是见他们几个年龄小,才送他们回来的。杨芸萋坐到自己的座位上,抬头看向对面,才知她家的位置,居然正对着岳阳王府。
越云川刚才看到太子和她一同出现,便有些不悦地盯着赵子仪。杨芸萋当时只顾低头走路,并不知道二人目光交汇。赵子仪抬眸,瞧见越云川的那一刻,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亮,嘴角不自觉地勾起,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挑衅,好似在向对方宣告着什么。
越云川眼中满是不屑,轻轻扯动嘴角,回以一个嘲讽的笑,随后动作优雅地将手中的酒杯稳稳置放在案几上,那模样,仿佛在说眼前之人根本不值一提。
想当初,越云川在汴京国子监求学的那整整一年里,他们二人同窗共读,本应是情谊深厚的同窗,可偏偏摩擦矛盾不断。
众人皆知,越云川对赵子仪的不满由来已久。越云川总觉得赵子仪整日只知埋头苦读,一开口便是那些大道理,讲得头头是道,可那些话语在他听来,不过是假大空的套话,显得赵子仪就是个十足的虚伪无能之辈。
而赵子仪呢,同样看不上越云川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。在他眼中,越云川行事太过胆大妄为,从不考虑后果,做事冲动,不计得失,完全就是个没有脑子的莽夫。这般截然不同的行事风格与价值观,让他们之间的嫌隙越来越深,只要一见面,那气氛就如同绷紧的弦,随时可能断裂。
实际上这是二人制造出来的假象,用来迷惑外人而已。
杨芸萋看向对面的越云川,二人目光交汇。这时杨芸萋看到一位穿粉色衣服的宫女走到越云川那一桌倒酒,杨芸萋一直盯着那个宫女,见她提起酒壶时,大拇指好像按动了一下壶盖的红色宝石,她转头看向其他宫女手里的酒壶盖,并没有宝石镶嵌,事出反常必有妖,暗道一声“不好”。
如当时的梦境重现一般,接下来如果岳阳王一家喝了毒酒,那宫女便会污蔑是杨家指使。想起梦里的惨状,她立刻将手中的筷子置出,岳阳王前的酒杯被击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