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纤瘦的身姿,在一身素衣的衬托下,如同一朵凋零的白花,翩然地落在地上,引人心碎难捱,叹息不已。
就算知道自家小姐在演戏,白芷还是不由得红了眼眶。
所托非人,便要支付如此血淋淋的代价。
她是真的心疼自家小姐,为了争一分胜算,不惜抛下颜面尊严,在这么多人面前撕开自己的伤口。
但张静婉这一抹泪,郑氏和邵牧当即便怒了。
“尽了本分?”郑氏冷哼一声:“你为了包庇妹妹,于公堂上污蔑自己夫君,如今又顶撞婆母,这便是你口中所谓的本分?”
张静婉转脸面向京兆尹:“如今证人皆在,求京兆尹大人为我做主。”
她话头转的坚决,衬得郑氏这句责备像是扰乱公堂。
京兆尹眼见刚静下来的大门口又要乱,重重地敲了下手中醒木,喝了声“公堂之上不许喧哗!”
喝住围观众人后,才将眼神转向郑氏。
私下他得恭敬,可面上没有恭敬的道理,所以他维持着官威道:“侯夫人,案情正在审理中,本官念着此事与永安侯府有关,您也算知情人之一,才放您入府旁听,好对案情有个补充。”
“个中黑白曲直,本官定会审个明白,您且于一旁歇着吧。”
“来人,布座。”
话是官腔,面子要给。
椅子抬过来,郑氏还是有些不满。
押送张二过来时,银钱也打点了不少,这才几日,这京兆尹竟要翻脸不认账了。
她坐到一旁,瞧着公堂上跪着的这几个所谓证人,心里不好的感觉越发强烈。
证人都带上来了,莫非那些证据已经呈上去了?
可周引芸那日明明当着他们的面把东西撕了,两家人也说好这事就这么了了。
这怎么竟突然反水了?
想到这,郑氏心里忽然一凉——莫非周引芸那日撕的证据是假的?
她一下站了起来。
但公堂之上,已是万事休矣。
匠人第一个开口,详细地交代了自己是何时接到的活,何时开工,何时完工,说完后便将他偷偷藏下的那三份模具交了上去。
张环清被押送来时,那些藏了毒的物件也都一并送来做了证物。
京兆尹让人把东西拿上来比对了一番,确实对的上,当即确认这些首饰确实出自这个首饰铺子。
他瞪向铺子掌柜:“说,这些东西是谁订的?”
掌柜年逾四十,听到问询,身子猛得颤了三颤。
郑氏紧盯着他,众目睽睽,若这掌柜乱说话可就麻烦了。
邵牧倒是很不屑,他下手时就让顺安都打点好了,他不信这个掌柜的敢跟侯府作对。
围观的众人也各噤声,伸长脖子去听这关键的一句。
最终,掌柜的满脸为难地开口道:
“回、回大人的话,来人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哥,自称是永安侯府的……”
邵牧眉头一皱,神色一紧。
顺安没有跟来,此刻跟着他的是守成。
事情还有转圜余地。
京兆尹将画像交到差役手中,拿去给掌柜的看:“你且仔细看看,可否是此人?”
画像上正是顺安的样貌!
郑氏上次瞧见这画像,还是在周引芸手中!
那贱人分明当着她们的面全都撕毁了。
竟是假的?
她心口当即怒意滔天。
张家敢耍他们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