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芷的身体难以控制地颤抖了起来,想要说什么,被张静婉扯住,拉到了后方。
“小姐……”
白芷心疼地唤了声。
张静婉轻声回给了她一个“嘘”字。
主仆二人就此陷入沉默,两双眼睛看着越发显露真实目的的顺安。
他甚至故作慌乱地看了张静婉一眼,这眼神对一个侍从来说太过放肆。
张静婉能看出其中的惺惺作态。
顺安显然是有备而来。
他要舍出自己这条命,撇清邵牧,拉她下水。
京兆尹和众差役当然也看到了他那极不自然的神情,瞬间浮想联翩。
百姓们看不到那帕子,只能看到最后带上来的这个闹了起来,也是一阵议论纷纷。
“砰砰!”
京兆尹猛得敲了两下醒木,怒喝一声:“公堂之上,岂容你造次?来人,把他给我绑了!”
两名差役立刻一左一右将他架住。
又有两人拿着绳子上来,很快将他双手捆住。
顺安跪在地上,赴死的决心从眼底一晃而过,抬眼时又恢复成了方才那慌乱忐忑的模样。
他被绑起来后,差役立刻按京兆尹的意思,将他护在怀里的丝帕取出,呈了上去。
帕子右下角,绣了个“婉”字,京兆尹虽有猜测,但看到如此赤裸的物证时,脸色还是变了又变。
……这还牵扯出后宅丑闻了。
更棘手了。
郑氏看到顺安这表现以及那帕子,立刻明白了背后的谋划。
虽是丑事,可眼下已然到了弃卒保车的关键时刻了,她也顾不得那么多,立刻给了宋嬷嬷一个眼神。
宋嬷嬷心领神会,上前一步,愕然道:“这,这绣工,分明是出自少夫人之手,这样私密之物,怎会在你手中?”
她这一句,外面看不见的百姓也都听到了。
这下真是平地起惊雷。
谁都没想到还能撞见这样的事,所有人的脸色都精彩万分。
刚才帮张静婉打抱不平的几人,甚至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惊得眼中起了怒意。
世子身边小厮怀里藏着少夫人亲手绣的帕子?
这还能是为什么?
退一步是存了歪心思自己偷的。
进一步那可真是不敢想了!
无数视线落在张静婉身上。
猜疑、审视、戏谑。
白芷心疼地挡在她身旁,张静婉却不为所动。
想象中十分可怖的情景,真正发生了也不过如此。
恨意已然战胜了羞愧。
京兆尹盯着顺安,重复的问了句:“这帕子为何会在你手中?你与这位少夫人是什么关系?”
他这话已经说得很不客气了。
宋嬷嬷那句话表明了一切——代表永安侯府的郑氏并不介意将家宅丑“外扬”于公堂上,那他也没什么可避讳的。
怎么直切要害怎么审。
顺安等的就是这句质问,他脑袋磕在地上,磕磕绊绊道:“是、是、是小人偶然拾得的……”
“偶然拾得你为何不立刻交还给少夫人,却要留在身上还揣在怀里,如此鬼祟,是不是存了别的心思!”
“大人,冤枉,小人怎么敢对少夫人有其他心思,真的是小人捡的!还没来得及归还……”
“顺安。”
一直沉默的邵牧此刻突然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