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恩低头的剪影在火光中被拉得长长的,曲终时,他轻轻抚了一下琴弦,把音收得干净漂亮,像一只飞鸟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月色里。
他抬起头,嘴角扬起一点点懒懒的笑意,像是刚刚只是随手弹了几句,淡淡地说了一句:
“谢了,借我琴的这位朋友,这琴音色很好。”
吉他手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,拿着一支笔小心翼翼地递了过来:“林先生,真的太感谢您了!请……能在这把吉他上签个名吗?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的。”
林恩接过他颤巍巍递来的记号笔,指尖轻柔地抚过那琴身的木纹,挑了个不影响共鸣又显眼的位置,低头写下了自己那优雅繁复的法语名:
Léonce Aurélien maupassant
字体干净利落,却透出一种旧式贵族般的优雅风度。他顿了顿,在名字下方又写了一句法语的祝福:
“que la musique t’acpagne même dans le silence.”
(愿音乐在沉默中也与你相伴。)
写完后,他缓缓盖上笔盖,递还给吉他手,露出一个淡淡的笑:“以后弹它的时候,就当我们有过一次共演。”
吉他手双手接过吉他,如获至宝,眼眶都泛了红,连连鞠躬道谢。
夜风正好,围观的游客开始鼓掌,乐队的人也开始起哄要林恩再来一曲,而林恩只是摆摆手,像是习惯了别人的激动,却不屑将自己当做舞台上的神明。转身之际,他自然地伸出手,握住了站在一旁的邱白的指尖。
“走吧,”他轻声说。
邱白没说话,只任由他牵着,步入了已经开始升起夜风的海滩。
灯火在背后微微晃动,潮声在前方柔和地拍打着岸边,两人并肩而行,踏过细沙,踩出一行不紧不慢的脚印,在夜色中被风吹得轻轻模糊开。
“林先生,你这是打发时间,还是打击人心啊?”
林恩挑眉看他:“打发时间,顺便秀个才。”
“嘁,果然是老毛病又犯了。”邱白假装嫌弃地翻个白眼,嘴角却藏不住笑意。
林恩凑过去轻声说:“你不是说,我抱着你像八爪鱼吗?现在我用音乐缠你一次,不许跑。”
“走吧,八爪鱼先生,今晚我们回房间放点你自己写的歌,我来听。”
林恩笑了:“你可别再嫌我专业病。”
“我今天就偏偏爱你这病。”
于是,两人并肩消失在星辰与海浪的背景中,脚下踩着沙子,像踩着无声的节拍,朝着只属于他们的夜晚走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