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四合院斑驳的窗棂,在苏婉晴褪色的牛仔外套上洒下细碎的光斑。她咬了口张阿姨新做的驴打滚,手机在裤兜里不停震动 —— 工作群里,江远发来的 “胡同银发天团” 宣传稿已经登上了各大新闻平台头条,评论区里 “老年人也能玩转直播” 的讨论热度节节攀升。
正看得入神,院门外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。苏婉晴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就看见赵大爷红着脸,正和隔壁院的刘婶对峙。刘婶手里挥舞着皱巴巴的宣传单,上面印着 “胡同好物节” 的直播预告:“老赵!你家鸽子把我晒的棉被全弄脏了,现在还有脸搞直播赚钱?”
赵大爷的拐杖重重杵在青石板路上,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:“你这人咋不讲理?苏老师说了,直播赚的钱会修公共晾晒架!”
“说得好听!” 刘婶的声音尖利刺耳,“我儿子明天结婚,被子脏了让我拿什么招待客人?今天必须给我洗干净,再赔两百块钱!”
围观的居民越聚越多,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。苏婉晴挤进人群时,正听见对门的孙大妈小声嘀咕:“毕竟是赵大爷理亏,苏老师可得劝劝他,别坏了邻里和气。”
“刘婶,您先消消气。” 苏婉晴站到两人中间,目光扫过刘婶身后晾衣绳上沾着鸽粪的棉被,“赵大爷确实该道歉,但两百块赔偿是不是...”
“苏老师,你可是大老板!” 刘婶突然把矛头转向她,“我们这些小老百姓,被欺负了就只能自认倒霉?你要是不主持公道,我就去举报,说你们搞直播扰民!”
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变大,不少人开始附和。苏婉晴注意到刘婶眼底闪过一丝得意,突然想起前几天王主任偷偷告诉她,刘婶的儿子在做直播带货生意,最近正眼红胡同里的热度。
“刘婶,您儿子的直播间叫‘老北京好物馆’对吧?” 苏婉晴突然开口,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安静下来。她掏出手机,翻出对方直播间的截图,“上个月您儿子卖的‘老北京糖葫芦’,用的是过期山楂,这事市场监管局还在调查吧?”
刘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:“你... 你胡说!”
“我有没有胡说,您心里清楚。” 苏婉晴将手机收进帆布包,爱马仕丝巾不经意间滑落一角,“赵大爷的鸽子弄脏棉被,该清洗赔偿我们绝不推脱。但想用道德绑架来威胁,抱歉,我苏婉晴不吃这一套。”
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。刘婶张了张嘴,却在苏婉晴冰冷的目光下后退两步,转身骂骂咧咧地走了。赵大爷红着眼眶抓住她的手:“苏老师,让你为难了...”
“大爷,不用觉得亏欠。” 苏婉晴拍了拍老人粗糙的手背,“咱们按规矩办事,该赔的赔,不该认的,谁也别想道德绑架。”
这场风波看似平息,却在社区里掀起了暗流。第二天一早,苏婉晴刚到活动中心,就发现门口贴满了匿名举报信:“直播噪音扰民”“贩卖三无产品”“破坏社区环境”。王主任急得直搓手:“苏老师,街道办的人下午就来检查,这可怎么办?”
苏婉晴蹲下身,捡起一张举报信,纸张上还残留着胶水的气味。她突然笑了:“王主任,麻烦您把张阿姨、李大爷他们都叫来,咱们开个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