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曲檀进不了“贤夫”这个赛道,但是别的方面还是做的极好的,尤其是坐在窗台下认真的缝制小孩的衣裳时,一眼望去,的确有几分“慈父”的气质。
如今离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,曲檀身上穿着的自然也不再是夏日的薄衫,而是稍厚的绛红色衣裳,衣襟边翻涌着金线绣着的花枝,再衬上那张极其美艳的皮囊,曲檀就算只是抬抬眉梢,都带着勾人的风情。不过他如今浑身的父性倒是中和了浑然天成的魅惑气质,细品之下,反倒越发引人注目。
虞栖发誓,她真的不是看呆了,她最多也就是在原地多欣赏了一会儿而已。但是随着春青的呼唤声越来越大,旁人也开始注意到她时,虞栖还是不免生出了“遁地”的想法。
“……虞娘子,叫了您许久了,您这是怎么了?”春青笑吟吟地发问,然后偷偷瞥了一眼榻上公子的神色,心中更是为他家公子感到开心。
如今看来,公子那些不必要的担心简直是多虑了。
“我没事……你先下去吧,我陪着你家公子便是。”虞栖一头黑线,拒绝回答这个心知肚明的问题,并决定敷衍过去。
“是。”春青心情很好的告退了。
迎着那道似笑非笑的视线,虞栖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。
怎么了?
看自家夫郎,多看几眼又不犯法!
越想越有道理,虞栖脚下的步子都迈得坚定了许多。
夫郎的美貌就是妻主的战利品,她就该硬气些!
曲檀放下专门用来装模作样的针线,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毫不遮掩的笑意,他吃力地撑起上半身,好方便虞栖牵自己的手。
面对两人之间有些尴尬安静的氛围,曲檀一向很擅长寻找话题:
“妻主,最近忙吗?辛苦你了,近日母亲和父亲来信,问我们何时归京,还说曲府已经知晓我们二人的婚事了。”
“噢?是吗?”很明显,两件事相比,哪件事更重要不必多言,于是虞栖自动跳过前一个问题,追问道:“你母亲如何说?还有你那父亲……”
“妻主放心,有祖父做主,即便是我母亲也改变不了什么,就更别提我那父亲了。”曲檀嘴边挂上一抹笑意,晚霞柔和的光线落在他侧脸上,更添几分化骨柔的媚色和浸入骨髓的“温柔”。
这是他凭自己才争来的姻缘,没有人可以破坏,任何人都不行。
曲檀又说:“不过两家一番商讨后说好了,回去后按照规矩再办一场大婚。”
这个当然没问题,虞栖点点头,缓声轻轻道:“那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。”
等曲檀生了,还得好好再养一段时日呢。
“嗯。”曲檀这个时候又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了,微微颔首,在平淡的黄昏中与那些一心听从妻主话的寻常夫郎并没有丝毫区别。
有时候人对于已经到手的幸福总是会生出几分患得患失的心理,曲檀靠在虞栖身上,指尖缠着虞栖的头发,忽然莫名其妙地问:
“妻主,我是你唯一的选择吗?”
当你记起那个意外之夜,当失去的记忆重回脑海,你是否依旧如现在一样,不曾后悔你的选择?
曲檀蹙着眉,仿佛只是在等着虞栖的答案。
但是他空出的右手却在不知不觉中攥紧衣裳,留下一朵刻入骨的褶皱。
“当然是。”虞栖毫不犹豫的回答。
她从没有忘记她是为了谁来到这个小世界。
回答完这个问题,虞栖很快就注意到了曲檀身上的异常,她替曲檀轻轻擦去额前的汗珠,揉开被他咬得发白的下唇,忽然间——
虞栖像是意识到什么,立刻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