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肃尧背起太子,率领残部冲向峡谷末端的石桥。只要过了桥,便是萧朝疆域!
可当他们踏上桥面时,脚下突然传来诡异的\"咔嗒\"声——
\"不好!\"陆肃尧猛地刹住脚步,\"桥下有火药!\"
几乎同时,一声震天巨响!
\"轰——!!!\"
石桥从中炸裂,陆肃尧在千钧一发之际跃起,单手抓住对岸突出的岩棱。他背上还背着昏迷的肖长珏,两人悬在深渊之上,脚下是奔腾的激流。
\"都督!\"幸存的玄甲军想要救援,却被对岸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截杀。
陆肃尧咬紧牙关,手臂青筋暴起。太子的血顺着他的脊背流下,温热黏腻。
\"殿下……\"他低声道,\"臣带您回家。\"
猛地发力,他背着肖长珏攀上崖壁!
**血途归程**
接下来的三日,成了陆肃尧此生最漫长的噩梦。
他背着奄奄一息的太子,穿越密林、沼泽,躲避无数追杀。肖世昌派出的死士如附骨之疽,每一次喘息都可能迎来致命一击。
第一日,肖长珏高烧不退,伤口溃烂流脓。陆肃尧撕下衣袖为他包扎,用匕首剜去腐肉,太子痛得浑身痉挛,却始终未出一声。
第二日,他们在河边遭遇伏击。陆肃尧左臂中箭,仍单手挥枪连杀七人,鲜血染红半边衣袍。
第三日黄昏,他终于望见了萧朝的城墙。
可城门紧闭,守军如临大敌。
\"开门!\"陆肃尧嘶吼,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,\"太子在此!\"
城上士兵举着火把张望,却无人应答。
陆肃尧跪在护城河边,轻轻放下背上的肖长珏。太子的脸色灰败如纸,唯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。
\"殿下,我们到了。\"他低声道,眼泪混着血水滴落,\"您……再撑一撑。\"
突然,城门上的火把齐齐移动——
\"是陆都督!快开城门!\"
肖九仪的声音穿透夜色。下一刻,吊桥轰然落下!
陆肃尧踉跄起身,却眼前一黑,栽倒在地。最后的意识里,他感觉到有人抱住了太子,而自己的手……仍死死抓着那片染血的衣角。
陆肃尧在一片黑暗中挣扎着醒来。
首先感受到的是刺骨的疼痛,从双腿蔓延至全身,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在骨髓里搅动。他试图挪动身体,却发现腰部以下完全不听使唤。
\"陆都督醒了!快去禀报陛下!\"
耳边传来侍女惊喜的呼声,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。
陆肃尧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,入目是熟悉的东宫偏殿——这是太子的寝宫,他自幼伴读时不知来过多少次。
\"咳咳……殿下……\"他嘶哑着开口,喉咙干裂如火烧。
\"太子尚未苏醒。\"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
陆肃尧心头一震,强忍疼痛想要起身行礼,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按回榻上。
肖帝身着常服站在榻前,威严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罕见的温和:\"爱卿不必多礼。\"
陆肃尧注意到皇帝眼下浓重的青黑,显然数日未曾安眠。他垂下眼帘:\"皇上……臣……失职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