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禁没搭腔,把磨刀石按在剑刃上来回推。远处又一声惨叫刺破夜空,他手底下力道没收住,石片子\"嗤啦\"刮出串火星子。鲍信忽然把酒葫芦往他怀里一塞:\"尝尝,河内来的桑落酒。\"
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时,于禁瞥见篝火映在酒面上的光。二十年后的《三国杀》里,\"镇军\"技能发动时要弃牌整肃军纪,此刻他喉头滚动的灼烧感,倒像是提前尝到了那张\"杀\"牌的滋味。
\"报——!\"探马撞开辕门的声音惊得火堆窜起老高。于禁\"噌\"地站起来,剑柄上的铜钱撞在甲片上叮当乱响。那骑兵滚鞍下马时,背上还插着半截箭杆,血把皮甲浸得发亮。
\"五十里外...黄巾贼...\"话没说完人就栽进灰堆里。鲍信的红缨枪尖挑开他衣襟,露出胸口纹着的青色狼头——是泰山贼的标记。于禁突然觉得喉头酒气往上涌,他认得这纹样,上月那个使毒匕首的独眼贼首,锁骨上就纹着同样的狼头。
篝火\"噼啪\"爆出个火星子,正落在于禁手背上。他盯着那个渐渐暗下去的红点,突然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的声音:\"给我二十轻骑。\"鲍信擦枪的手顿了顿,枪头上凝结的血块\"咔吧\"掉在火堆里,腾起股焦臭味。
\"要多少给养?\"
\"不要粮草。\"于禁把最后一口饼子塞进嘴里,胡麻粒粘在结痂的伤疤上,\"只要火油和硫磺。\"
子时三刻,山风裹着雪粒子往领口里钻。于禁趴在山崖上,看着底下蜿蜒的火把长龙。黄巾贼正在过羊肠峡,领头那个举着火把的,脖颈后隐约露出青色狼头。他摸出怀里的火折子,突然想起《三国杀》里那张\"火攻\"卡牌——\"亮出红桃,焚尽八荒\"。
\"放!\"二十个陶罐顺着山崖滚下去,硫磺混着火油的味道呛得人睁不开眼。当第一支火箭扎进陶罐堆时,于禁仿佛看见二十年后的游戏牌堆里,那张\"镇军\"牌正在缓缓翻开。